颜杉杉的到来却是让何明月整个人都僵了起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却是什么都没有做，或者说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整个人都是带着满满的不知所措的。

颜杉杉的身边自然是跟着刘队的，只是刘队的身边却还跟着白原，而白原一进来就看着颜杉杉，眼里带着浓浓的指责的味道，颜杉杉看了看低着头的何明月，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刘队却是对着颜杉杉道：“颜小姐，听说你是何小姐最好的朋友，有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也只能叫你来了。”

何明月——是个孤儿。

而作为众所周知的，何明月的好朋友，就算是言颜不说，只怕也会选择联系颜杉杉，只是此时颜杉杉来了，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颜杉杉看向了何明月，何明月低着头，刘海落下的阴影挡住了眼睛，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但是身体却是微微的颤着，拳头攒着放在身侧，何明月很紧张，何明月的头一直是低着的。

就算是颜杉杉来了，何明月也只是微微动了动，但是却终究是没有抬起头来，而这样的堪称微小的举动却是在白原和颜杉杉的眼里的，白原对此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颜杉杉的心里却是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了。

但是却必定是厌恶的，何明月于颜杉杉，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棋子，如何也只是一个棋子，但是这样的棋子在这个时候却是拖累了颜杉杉，这一点对于颜杉杉来说，便是不可饶恕的了。

就算是失败了又怎样，但是却是将自己拖拉下了水，若非如此，此时颜杉杉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在警局，却是为了何明月。

“刘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和明月说几句。”颜杉杉的声音响起，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是让何明月的身体更加的颤抖了几分，而这样的话刘队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

“恩。”说完一个恩字，似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对着白原看了一眼，便出门了。

而白原，本就是嫉恶如仇的人，且向来冲动，不然当初在皇家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此时便是有颜杉杉在这里，也是丝毫没有收敛的对着何明月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随着门被关上，屋子里的气氛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颜杉杉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了何明月的对面，这样的举动没有丝毫的掩饰和停顿，就算是没有抬起头但是却依旧清晰的感觉到了。

何明月心里的忐忑更甚，拳头不自觉的攒着衣角，终于是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颜杉杉，颜杉杉面无表情，脸上已经没有刚刚说话的声音那般的温和，眼神也是平淡无波的。

这在已经对颜杉杉忠诚之后的何明月的眼里，这样的表情是经常会在颜杉杉的面前看到的，只要是在私底下，颜杉杉就没有那样的开心。

那时候的何明月才知道，原来颜杉杉所有的开心，都不过是伪装出来的，而这一切，都是伪装给沈碧落，伪装给所有的人看的，其实，颜杉杉是那样的不开心。

而何明月的心里，却是升起了想要颜杉杉开心的心思，颜杉杉为何明月做的，那些压在何明月心上的事情，似乎都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倾泻而出，没有丝毫的停顿。

所以才会在遇到颜杉杉的事情或者在可以做出一些让颜杉杉开心的事情的时候那样的奋不顾身，甚至于没有考虑到退路只因为何明月在心里，是不允许自己的失败的。

只是这样的结果，最终却是失败了。

此时的何明月更多的，是对于将颜杉杉牵扯进来的无奈和懊悔，不知所措，觉得自己辜负了颜杉杉的期望，所以才会无法面对颜杉杉。

沉默。

静谧。

只有两人的呼吸当然更多的是何明月的，颜杉杉的呼吸声似乎都是几不可查的，片刻，颜杉杉终于是开口了：“明月，你没事吧。”

颜杉杉的话里平淡，但是这样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关心的平淡的六个字却是让何明月的心里酸楚的很。

那个对人十分关心的颜杉杉，只是颜杉杉的假象，而真正的颜杉杉，其实并不开心，这一点，一直是何明月心里最引以为傲的秘密，因为只有和颜杉杉最亲近的她才知道，而此时颜杉杉对于自己说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刻意的关心和关怀。

却给了何明月十足的熟悉感觉。、

“我…。没事。”这样的话语是带着几分的哽咽的，颜杉杉，于何明月来说，依旧是一个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而这样的存在却是让何明月不管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的。

只需要甚至不需要颜杉杉多做一些什么，只是当初将何明月从那样的境地里拯救出来，拯救——

的确是拯救，对于何明月来说，颜杉杉当初的行为和举动就是在拯救自己，将自己从泥潭里拯救了出来。

“这次的事情，不怪你的。”颜杉杉这样的话更是让何明月心里几乎要哭出来了，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里似乎都多了些许的晶莹，终于是抬起了眸子，眼里带着迷茫和不知所措。

看着颜杉杉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而眼里些微的轻松，亦是发自真心的，自己所做的事情，杉杉并不是不知道的。

杉杉都知道，虽然失败了，但是对于颜杉杉都知道这件事情，何明月更多的依旧是欣慰而不是恼怒，只觉得，一瞬间，不管是什么委屈，都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有人理解。

便是最好的。

尤其那人，还是颜杉杉。

“明月，是我对不起你。”颜杉杉的话语都偶丝毫的改变，的确，何明月就不曾见过颜杉杉的态度改变过，何明月，不曾见过凌华，亦不曾见过颜杉杉在凌华面前的样子。

而此时颜杉杉的态度在何明月的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的，而这样的话对于何明月来说，都是言重。

何明月做这些，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会有什么回报，一切，不管是成功与否，都是自愿。

成功了固然是好，不成功，亦会和颜杉杉撇清关系。

只是此时听着颜杉杉的话说出来，何明月终究是不由的潸然泪下，一时之间心里似乎都涌起了委屈，看着颜杉杉的样子带着委屈。

颜杉杉看着何明月的样子，眼里微微闪了闪，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为何明月擦拭眼泪，颜杉杉对自己，就算是态度冷淡，但是却从来都是温和温柔的，甚至连说话都极少的疾言厉色。

而此时颜杉杉的举动是在何明月的意料之内的，微微怔了怔，便欣然接受了。

“杉杉，以后我只怕是——”这次的证据那样的全面，全面到颜杉杉根本就没有什么逃避的机会，而杀了一个人，还是林家的人，一个小小的孤儿何明月还有什么可以逃脱的？

林家的态度可想而知，若真的是沈碧落和言颜做的那也还好，皇家势必会给一些好处安抚林家，林媛媛也算死得其所，但是偏偏是一个孤儿下的手，对于林家来说，林媛媛的死，便没有丝毫的价值了。

而林媛媛此时在林家的地位才看的出来了，到底是林家的小姐，林家自然是不像之前那般的沉寂，何明月，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没事，这个仇，我会报。”颜杉杉说的话没有丝毫的忌惮，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里会有监控或者窃听器，而事实是，这里真的没有。

何明月从颜杉杉的手里拿过了纸巾，眼泪也已经止住了，看着颜杉杉的眼里带着不舍：“杉杉，沈碧落不是一个号对付的。”

这一点，颜杉杉自然是知道的，若是真的那么好对付，她早就下手了，也不会筹谋到今天，而沈碧落，必定要尝尽这时间所有最苦的东西，她颜杉杉，才会安心的放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