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盛世爱 2371 字 7天前

陈励深望着她失控的样子,忽然很害怕,烟瘾上来,他抽出根烟来,叼在唇边,颤抖着打火,一吸,再吐出烟雾,眼里也泛起雾气,没点头也没摇头,无比冷静的与她洽谈:

“我觉得,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我离开之后,你可以选择开始你新的生活,如果时间能够冲淡我对你的伤害,那么等到再见的时候,我们之间一定是纯粹的。”

他其实,对这样的关系,早就累了…只是彼此偶尔的甜蜜,想要占有她的心,令他麻痹而已。他不想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状态,有时很近,却又至于隔阂。

梁肆冷静了一下,回味着他的话,再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冷冷的发笑:“呵,你是说,你离开,给我选择新生活的机会?那么你呢?你会怎样?”

我会等你。他心里回答着她,可嘴上却没说出口,他怕他的答案,会成为她的牵绊。

彼此牵绊了这么多年,尽管有快乐,有心动,却始终无法除去彼此心中的芥蒂。

他是她的噩梦,她是他的阴影。

他们无法纯粹的去相信彼此,这样畸形的关系,陈励深一刻都不想再继续,时间越长,他越爱她,就越是贪心,他渴望着她的真心,渴望着她毫无芥蒂的爱,而不是午夜梦回处,成为她的梦魇,若即若离。

所以他必须离开,给她脱离他的空间,然后无论她如何选择,陈励深都愿意等。

陈励深吞下所有的情绪,疲倦的摇摇头,很认真的宣布:“梁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梁肆死死的握住拳头,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陈励深转身离去,她也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还能说什么?她告诉他她对他的感情是纯粹的?她不再恨他她要全心全意的做他的女人?

不是这样的,她做不到,至少她试过。

梁肆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滚烫滚烫的落下来,她猛然发现一个事实,这些年来,她似乎真的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影子,没有朋友,没有住处,只是跟随着陈励深,像个可怜的附属品,以至于她如今听到他要去求学的消息,就崩溃得不能自已。

鸟儿停靠在树枝,树枝从不会折断,因为它相信的是自己的翅膀。

而这些年来,她对他的纠缠,对他的依赖,让她失去了翅膀。

她的确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摆脱过去,摆脱对陈励深的依赖,去试着独立,只有这样,她才能从那段可怕的过去中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女人,站在陈励深面前。

只是为什么,要残忍得在这个时候逼迫她独立,她毕竟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第36章 立(2)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过这样一个人,在你们的第一次相遇,他便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闭上眼睛,你甚至不能够清晰的记得清他当时的面容和衣着,只是第一眼他带给你的深刻,是在别人身上见一万次都找不到的感觉。】

当天夜里,燥热与蝉鸣夺去了梁肆的睡意,她躺在枕头上,空洞的眼睛机械的眨着,就是盼不来天明。

这一整晚,梁肆都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她到底,爱陈励深什么。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己为自己糊涂的感情来一次梳理。

从认识的那天开始,到如今他将离去,她的心从未对自己诚实。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过这样一个人,在你们的第一次相遇,他便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闭上眼睛,你甚至不能够清晰的记得清他当时的面容和衣着,只是第一眼他带给你的深刻,是在别人身上见一万次都找不到的感觉。

陈励深对于梁肆,就是如此。

于是凭着这一种“深刻”,她开始注意他,暗恋他,最初的那段时光,年少的她默默的喜欢着那个她根本不了解的理想中的男孩子。

暗恋即理想,那时她爱的他,是经过自己美化后的理想中的人,可当狠毒的现实呈现在她的眼前时,梁肆便下意识的中止了这份爱。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痛恨与纠缠当中,她肆无忌惮的花着他的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帮助,她享受着他被威胁之后的妥协,她收集起他因她的纠缠而抓狂的眼神,阴魂不散的做着他的阴影,不断的提醒着他所犯下的恶行。

她高估了自己,以为爱与恨能够泾渭分明。

日积月累,朝夕相对,她慢慢的发现这个曾与魔鬼同行的男人,会在午夜起床,温柔的哄着自己的母亲入睡。

他会在卧室里养上许多盆花,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细心灌溉的脸上,如金子般灿烂。

他总是在生气的时候威胁自己,他爱说“梁肆你信不信我…”这样的句式,却从没真正对她怎样。

他会在她受伤的时候暴躁又心疼,他会在被她调戏的时候耳根通红,他会在假求婚的时候演得十分入戏,他会在说爱她的时候简洁又笃定。

梁肆哭了。

她不舍,她又必须舍。

梁肆狠狠的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泛滥,蜷缩起身体的微微颤动着,压抑得痛哭起来。

这巨大的痛苦不是来源于离别,而是失去。一想到往后的日子,他们可能再不会是彼此的牵绊,就像是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惧所击中,万箭穿心,痛得不能言语。

天渐渐的亮了,她的眼睛胀痛难忍,爬起来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双眼通红的自己,她决定今天不要出门。

打开电脑,梁肆百度了一下同城网站,犹豫着,最终还是发布了一条求租信息。

傍晚,裴叶琪的电话打来,梁肆才从久久的昏睡中醒来。

两人约见在一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厅,一天没有进食的梁肆却对这一桌子的牛排披萨毫无食欲。

裴叶琪担心的看着她,道:“梁肆,你怎么了?”

“我怎么?没怎么啊?”梁肆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面条。

裴叶琪说:“人家说女孩子的朋友分为三种:一种是洗头发才能见的,一种是不洗头发也能见的,还有一种是洗完头发都不想见的,呵呵,我真庆幸,我是第二种。”

梁肆瞪了她一眼:“少臭美了,我不就一天没洗头,至于嫌弃成这样吗?”

裴叶琪笑笑,低头吃饭,两人的气氛渐渐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