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2)

一抹艳红在枝杈之间若隐若现,此时正值黄昏,有些朦胧,祁烨往前走了两步,只见梅园深处,有一着大红斗篷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祁烨酒意未醒,看到旁边有一石桌,不由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看着那身姿轻盈的女子。

那女子舞动间回眸,看到祁烨,娇俏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灿若琉璃的笑容。

地上尚有些积雪,在她的舞步下,随风飞扬着,将那女子包裹在其中,若仙女下凡。

一舞罢,女子款款走上前来,对祁烨行了一礼,眸子间神采飞扬,“皇上,姑祖母说要我嫁给你,你喜欢我吗?”

祁烨眸子微眯,俊俏的脸上带着些酒后的迷离,语气慵懒,“你是...江静云?”

江静云点头,“回皇上的话,臣女江静云。”

“以前你不是还骂朕是瞎子吗?现在就又想嫁给朕了?”祁烨唇角微扬,面色和善,让江静云心里跳了一下。

江静云看着他,“臣女以前不信缘分,可是后来便信了,那时尚不懂男女之情,此时懂了,便觉皇上便是臣女心中想要的未来夫君,臣女以前听老人说过,喜欢的便要自己努力争取,现在臣女喜欢上皇上了,便想要得到皇上的心。”

祁烨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喜欢的便要努力争取。”

江静云眉开眼笑,“皇上这话便是允了我吗?”

祁烨喉间溢出些轻笑,“看在你与皇后有些关系的份上,朕给你变个戏法吧。”

江静云听闻祁烨要给她变戏法,兴高采烈的拍着手,“好啊,好啊。”

祁烨面带笑意的招招手,“崔铨,去把被皇后打发走的那个虞芮带过来。”

不多久,小太监便将穿着素布衣袍的虞芮带了过来,那虞芮听闻皇上传她,很是高兴,以为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江静云将祁烨让人带了个宫女过来,小脸一皱,“皇上这是要变什么戏法?”

祁烨换了只手撑着下巴,语气懒懒的,“这个宫女以前也同你一般觊觎朕,皇后吃醋,把她打发到别处了,朕虽颇有微词,却也不好多说,毕竟后宫之事都是皇后在管。”

江静云皱眉,“皇上说的是,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有三宫六妃乃是常理,二姐姐平日里挺温和的,但是在这些事情上却也小心眼了一些,不过皇上也莫要怪罪二姐姐,毕竟她也只是太过爱慕皇上而已。”

冷风一吹,祁烨的酒也彻底醒了,登时没了兴趣,站起身,拢了拢大氅,摆摆手,“把这个虞芮给朕乱棍打死。”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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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茗萃宫出来, 杨玖姌一直默默无言的走在前方,沉锦步子微散的跟在她身后, 拾阶而上时, 踉跄了一步,手搭在了杨玖姌的肩膀上。

杨玖姌步子一顿,终于回身扶住了他的胳膊,“将军小心一些。”

沉锦将身体的重量放在她的身上,身上的酒气晕染在二人身侧,杨玖姌不由有些恍惚。

两人同往宫外走去,杨玖姌忍不住开口, “将军要走了吗?”

“嗯。”沉锦点头, “这次呆的时间太长了,我若再不回去, 军心怕是就要不稳了。”

杨玖姌垂眸, 默默无言。

到了宫门处,杨玖姌上了马车, 帘子被掀开, 那人跟着上了来。

杨玖姌没说什么, 用水袋倒了些温水浸湿了绢布递给他,“将军擦一下吧。”

沉锦接过来,手擦着脸,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他的视线太过热切,让杨玖姌喘不过气来,不由偏开了脸不去看她。

杨玖姌掀开帘子, 对外面的车夫喊道,“去祁王府。” 他在京里虽有府邸,却几乎没有住过,而是日日歇在祁王府内。

沉锦慵懒的倚靠在车壁上,看着她,“你是要送我回府?”

“不是。”杨玖姌摇摇头,“我是有事要同将军商议,兹事体大,想要与将军谈谈。”

沉锦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笑容,杨玖姌心一跳,垂了眸。

下一刻,下巴却被人挑了起来,一个身体贴了过来,耳边是那人低沉的嗓音,“你当真以为本将军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杨玖姌心里猛地一跳,眸子有些闪烁,也顾不得他此时的于礼不合了。

温热的手抚上了她脸上的疤痕,那日他从悬崖上跳下去,身受重伤,被一女子所救。

后来他总是梦到她,梦到那个女子,梦里,她坐在自己床边为他上药,喂他吃饭,为他哼曲儿,模糊之间是她裹着白布的面容,那种感觉像是躺在云层里,云雾缭绕,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见到杨玖姌后,梦中的情景似乎清晰了起来,以往他不确定的事情在她脸上得到了确定。

那日的风雪很大,冷的刺骨,她瘦小的身躯拖着他在雪地里前行,摔倒在地,被埋在大雪里的枯木刺入面颊,鲜血染红了那白雪...

她倒在他的身边,脸上的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

那个梦境曾经让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他一直期盼着那是一场噩梦,而此时,见到她,他终于知道那不是梦。

杨玖姌压下心中的慌乱,抬眸直视沉锦,“我有一事想要同将军讨个主意。”

“何事?”她面上表情凝重,想来不是什么小事。

杨玖姌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

这件事儿她不能同皇上皇后说,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告诉沉锦,以他和帝后的关系,他最能拿捏帝后的心思,本来她想等些时日再说,可是沉锦就要走了,他若走了,这事儿便不知会拖到何时去了,若到时姑姑再做出什么傻事儿,便是她对不起姑姑了。

马蹄哒哒的往祁王府的方向奔去,皇宫里祁王府并不远,不过大半个时辰的路程。杨玖姌要说的话也并不多,因为她也所知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