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心情跟汤玲话什么家常，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早点把酱油打回来，思婉姐那还等着做菜呢。

汤玲脸上的笑也是一僵，看着蔡小燕飞速往前走的背影时，眼神中闪过一道阴狠。

这臭丫头片子，给脸不要脸的，要不是看她有点用处，她早就……

这么想已经没有用了，汤玲好不容易碰到的机会，可不能让蔡小燕跑了，于是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可怜兮兮的喊道：“小燕，我是妈妈啊，小燕，你跑那么快干啥？妈妈腿脚不方便，前些年活干得多了，追不上你。小燕，你是不是还恨妈妈啊？妈妈知道错了，你放心，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随便嫁人了。咱们家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了，妈妈等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晚上九点接着见啦，啾咪

第231章

边上有几户人家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一看是汤玲追在蔡小燕后面, 有人了然，也有新媳妇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后被自家妯娌拉过去说了几句话, 再看汤玲的时候，表情就变成了厌恶。

“汤玲，你追着人家小燕干嘛？上赶着当妈啊？”

“干你屁事？我本来就是小燕她妈，什么叫上赶着当妈？”汤玲没追上蔡小燕, 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现在听人这么说，就把火气撒在这人身上。

说话的是村里一个人还不错的婶子，看汤玲这么追着蔡小燕, 情真意切的说自己是她妈，心里一阵不屑，当年汤玲怎么对小燕的谁不知道啊？

要不是那时候老蔡比抓走了，她偷人又被抓到了，小燕没准就被卖给那个神经病当婆娘了呢。

他们这些住在这的老村民，可都清楚这件事, 听说那家后来还是给儿子买到了个媳妇儿，结果那个神经病新婚当晚就给那姑娘扎了两剪刀，说是血都流了满床的，多吓人啊。

这汤玲就是不想小燕好，还说什么不会随便让她嫁人啥的。汤玲不就是看小燕现在混得不错了，想从小燕身上拿点好处，当谁不知道她心思呢。

她自己俩儿子都不管她, 这婆娘现在可怜得很。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要是好生生的当个后娘，把小燕养大，这孩子也不至于这么躲着她。

“小燕，可别听这个女人的，你是有亲妈的，这人算什么你妈啊，别心软啊。”那婶子瞪了一眼汤玲，她可不怕她，直接扯高了声音对已经走出一段路的蔡小燕喊道。

把汤玲给急的，差点没上去撕烂这个女人的嘴巴，但看着她后面的壮个男人，只能朝她门口吐一口唾沫，“你给我等着，小燕要是真记恨我，我跟你没完了。”

那婶子翻了个白眼，“我怕你啊。”然后一摔门，才懒得看这个恶婆娘呢。

蔡小燕这边也把那个婶子说的话听进了耳朵里，索性她也到了小卖铺这边。

小卖铺是李长秀开的，她手里抱着个孩子坐在柜台里面，看到蔡小燕过来的时候赶紧笑了笑，“要打酱油是不？”她眼睛瞅到了蔡小燕手里的酱油瓶子。

她也是村里人，自然也知道王思婉和许安他们都回家过年了。

“嗯，打一瓶。”蔡小燕把酱油瓶子放在柜台上，看到门口还摆着一个电视，有好些个小孩子坐在门口看电视。

“你这生意怎么样啊？开在这村里人也挺方便的。”蔡小燕随口闲聊着说道。

李长秀把孩子放到旁边的摇篮里面，然后拿起酱油瓶子，“还行，就咱这一家开在这，大家伙来买东西主要是图个方便。”

“那还不错的。”蔡小燕扫了眼，里面很多东西都有，还挺齐全的。她又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汤玲站在转角的地方，见她往自己这看的时候，嘴巴一咧，笑得格外的讨好。

蔡小燕厌恶的转过头，李长秀这边也打好了酱油，蔡小燕把钱给付了，正要走的时候，李长秀往转角那看了一眼，“要不让我男人送你回去？”

蔡小燕摇了摇头，“不用，她还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李长秀把钱拿起来，放到底下装钱的木盒子里，“好，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汤玲这次是不跟蔡小燕好好说说就不罢休的架势，蔡小燕也懒得躲着她了，她倒是想听听，汤玲这张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来。

汤玲见她径直往自己这边走的时候，眼睛一亮，赶紧讨好的迎上前，“小燕，你愿意跟妈妈说话了？”

蔡小燕站在她面前，这时候她才发现，以前自己怕得要命的女人，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不说，以前还挺丰满的身材，现在看起来也干瘦无比。

“呵，别说你是我妈，也就是个后娘而已。”蔡小燕淡淡的说道，她和王思婉呆在一起久了，说话做事跟她都有点像。

汤玲脸上讨好的笑容一僵，干笑着说道：“别这么说，什么后妈不后妈的，我是把你当亲女儿看的。”

蔡小燕嗤笑一声，手里拎着酱油瓶子，心里却只想着家里思婉姐还等着要用，没时间在这跟她瞎扯什么了。

汤玲接着说道：“小燕，我知道你恨我，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而且村里的小姑娘都会干活，你要是不会干活，你爸还得说我娇惯你。我呢，其实也心疼的，但我也不容易，你想想那时候我怀孕生孩子，啥活也不能干，就只能让你来干的。早知道你记恨这么久，我当年怎么着也不会让你干啥活的，就让你好好的在家里养着。妈妈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说就你一个丫头，我又生不出来，能不喜欢你吗？”

见蔡小燕面无表情，汤玲暗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大过年的，你还是回来吧，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在人家家里住着过年不好。那王思婉不讲究，也不说为你考虑，她家里好几个大男人，你一个没啥关系的小姑娘住在里面，容易惹人闲话的。”

蔡小燕原本还想着不跟她多扯的，结果听她这么说王思婉还美其名曰为她名声考虑，她嘴角一勾，冷冷的看着汤玲。

“说完了没有，我没时间跟你扯，还得把酱油拿回去。现在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你所谓的心疼，就是在我才五六岁大的时候，拿着你们的衣服在冬天的时候，到河沟边上去洗，洗不干净，你就直接让我跪在水塘里，要不就是一整盆水将我从头浇到底。大冬天的，你心疼我的方式，怎么没见你用在你儿子身上呢？你怀孕生孩子，啥活都不能干，我怎么还记得那时候你拿着棍子打我的时候还挺利索的呢？我在别人家住着，至少是住在大房子里，新被子里，被子里面还会暖呼呼的热水壶，冷不着我。跟你回去，住哪？住厨房灶头？盖着脏兮兮的被子？然后早上起不来做饭的时候，被你一脸盆脏水泼在身上？那我还真宁愿住在别人家你，至少别人把我当人看，你呢？把我当条狗都还嫌我碍事。”

汤玲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想着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还记得这么多呢，她伸手想拉着蔡小燕，再好好的说道说道：“不是，我不是……”

蔡小燕手往后一缩，直接打断她想说的话，“你不是什么？不是不给我饭吃，不是让我大冬天的洗衣服，不是三天两头的打我一顿，不是让我带着你那两个偷人生下来的，还不是我弟弟的孩子去山上给你们找干货？你自己说，你有什么脸，来找我，还想让我回去？我是疯了吗？我跟你回去？对了，你想让我回去是干啥呢？我想想啊，我听说你那个姘头不要你了，你那两个孩子也不养你。你想着我能赚钱，想让我给你养老吧？你想得怎么这么美呢？汤玲，我看你这个脸还真的挺大的啊？我告诉你，我赚的钱，就算是扔水里，也不会给你一分一毫的，你就死心吧，也别说你是我妈啥的，你简直是侮辱了这个称呼。”

蔡小燕说完，干脆利落的绕过她，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汤玲回过神，又死皮赖脸的追上去，“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记得点好呢？我不就是对你做了一点不好的事吗？值得你记恨这么久？我现在是真的为你着想，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那王思婉还能为你张罗什么亲事？你都多大了，也没见她给你介绍啥对象。她一点都不会为你考虑的，就是把你当个下人，好让你给她干活而已。她家里以前是大资本家，能是什么好人，就喜欢剥削人的。”

蔡小燕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神狠厉的看向她，“你再多说一句思婉姐的不好，信不信我让你在这待不下去？有本事你再说一句试试？”

汤玲脖子一缩，没敢说话，“这，这不就是说了几句嘛！”

“我现在是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再敢说什么思婉姐他们的一句不好，我不止能让你在这待不下去，我还能让你剩下的日子过得比现在还难。你最好还是别再来找我。不然，我哪天要是想收拾你了，你也差不多活到头了。奉劝你一句，千万别把我现在的善良，当成了无知。”

蔡小燕说的绝对不是什么虚话，她在国外那几年，因为不想花太多王思婉给的钱，其实她也在国外底层的一些街区打过工，见识到的黑暗，是她无法想象的那种的黑暗。

垃圾箱里的碎尸体，墙角被砍成重伤的人，剩菜桶里的断手，这些都是她自己亲眼看到的，同时，她也认识了一批人，她清楚的认识到了，想把一个人整疯整死，是一件特别轻易的事。

现在的汤玲已经不让她害怕了，如果她安安分分的待着，她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因为她怕弄脏了自己的手。但如果她不安分的话，她就会想办法，让她安分下来。

或者说，让她剩下的日子，只能安分的待着。